糖渍蛇根碱

You are my living legacy.

攻城

(三十九)

权力的游戏x黑瓶
 *
 下面全是那个东西!
 *

从塔中刚出来,他本来以为还是白玛在那里等他,没想到站在那里的人居然变成了张起灵。

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,不再是华丽的宫服,而是黑色短打,齐黑瞎在心里感叹了一下不愧气质过人,一身普通的短打都穿出了洒脱的飘飘仙气,仿佛下一秒就腾云驾雾去了。

“你怎么在这?你妈妈呢?”齐黑瞎虽然很高兴看见张起灵,但还是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
张起灵却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:“妈妈?”

齐黑瞎突然意识到张起灵没有对母亲的记忆,一时惊觉说错了话,但是收回已经来不及了,于是他问道:“你在这里干嘛?”

张起灵道:“有人说你在这里,而且处境很危险。”

齐黑瞎脑子再灵光,也有点跟不上了,他此刻觉得自己的脑仁就像被抽着转的陀螺一样,光是转,又转不出什么东西。

突然,不远处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,张起灵首先发现,齐黑瞎发现他表情不对之后也听到了这个声音。两人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,仔细分辨起脚步声的方向,但随后就发现是从两个方向传来,他们面前的三条路只有一条没有人,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冲向那条路。

他们行动够迅速,可是随即传来的狗吠声使得二人步伐又加急了,但不论他们选择哪条岔路,都会听到狗叫声很快追上来。

跑到御花园时,齐黑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,张起灵也好不到哪里去,本来就白的脸更苍白了,满头都挂着密密的汗珠。

“族谱给我。”张起灵停了下来,斩钉截铁道。

齐黑瞎抱紧了铁皮书拨浪鼓式摇了摇头,他知道张起灵是想自己揽下责任。

张起灵看他态度坚决,也不再废话,在他麻筋上捏了一把,他手一麻,铁皮书就易了主,几乎是同时,张起灵毫不犹豫地把手伸向蔷薇丛中狠狠一握,再在花瓣上挥开,一股血腥味就在空气中蔓延开来。

齐黑瞎正揉着麻了的胳膊,看见他的举动几乎大叫出来:“你们南方人不是施虐狂就是受虐狂吗?”话音未落,就被张起灵一脚踢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,还很狼狈地滚了几圈。

“我去!”齐黑瞎孩子王当惯了,哪里遭过这种倒栽葱的待遇,一下子毛了,叫了一声就张牙舞爪地要爬起来。

结果愣是被一声近在耳畔的狗吠吓得一屁股坐了回去。

好汉不吃眼前亏。待猎犬循着张起灵一路留下的血腥味追过去之后,齐黑瞎也跟在追兵后摸了过去——他毕竟放心不下张起灵。

一边循着张起灵留下的血迹跟着追兵,他一边想要怎么通知白玛这件事情,又觉得白玛肯定能认出来自己亲生儿子的血迹。不知不觉,已经出了宫殿,像是到了后山上的一片林子里。不知怎么的,张家人的动静突然轻微了很多,连猎犬的吠声也弱了下来,齐黑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林子里光线暗得仿佛冬日黎明,周围的空气也森然起来。

他本来跑得满头大汗,这时候才反应过来,毛孔像被冻住了一样,他一个激灵,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。

再一路深入,周围的灌木上居然积了雪,再往里进去,地上都落满了厚厚的积雪,冷意也越发难以忽视,好在小孩屁股三把火,齐黑瞎又是个惯疯跑疯玩的,这点冷不碍什么事,他只恍然间以为自己回家了。

良久,前面的人终于停了,齐黑瞎不知道他们是抓住了张起灵还是决定放弃,亦或是别的突发情况。他蹑手蹑脚地绕到队伍侧边,躲在灌木丛后面探出脑袋尖偷瞧,竟一眼看到一抹蓝。

白玛!齐黑瞎瞳孔一绽,他怎料得到白玛是带领着这群张家人追过来的头头?可那张脸和那一身水蓝色裙子都在说明此人的身份,齐黑瞎还专门看了看她的衣襟,的确有被撕过一条的痕迹。

张起灵就站在他们几米之外,一言不发地往后退着,但他退不了多远——身后的悬崖像随时准备吞噬他一般,寒风在峡谷里呼啸肆虐。

“不要再过来了,否则我马上跳下去。”张起灵开口就是一串白汽,话语很快被狂风揉碎。

齐黑瞎突然想到张起灵并不知晓自己拿族谱作何用途,只以为自己是因这物什才惹上麻烦,竟然二话不说引咎于己,只因为二人有半天的交情。人家如此仗义,自己现在却瑟缩于一旁看他置身危险当中,少年人脑子一热,易行冲动事,也不思量白玛为何突然反水,便急吼吼冲了过去。

“族谱是我偷的,你们要抓抓我!”一副顶天立地,大义凛然的样子,齐黑瞎心想,自己现在的形象一定伟岸极了。

结果他只看到了白玛看傻子一样的表情。再一转头,张起灵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。他恍然,张起灵毕竟是张家王储的尊贵身份,这帮人无论如何也不敢伤了他,自己则大不同,虽然在北境横着走,来君临又算哪根小葱,心里顿生悔意,却是来不及反悔了。

悄悄咽了一口吐沫,他念叨了一句常挂在嘴边的话“吉人自有天相。”

张起灵反应很快,一把把齐黑瞎推到一旁:“是我骗他进去的,只有齐家人进的了那塔,他只是帮我拿出来,其他一概不知。”

张家人一时也有些懵了,他们只不过是想拿回族谱,没有想到闹了这么一出。于是都看向白玛,等候她的指示。

白玛原本的计划完全被齐黑瞎打乱,此刻只有气结,拧着眉毛一时陷入沉思,两边的气氛也就陷入了僵持的尴尬当中,但猎犬还是在不断地逼近着。

“要不跟他们拼一把,大不了就是一起在这被狗咬死而已!”齐黑瞎看着白玛直来气,心想这个女人怕是受了其他想争夺王位的人的控制,一边设计陷害现任王储,一边对族谱做手脚,怪只怪自己太轻信于人。于是他愤愤地对张起灵说,一边伸手去抓他的手。张起灵微微让了让,躲开了。

“他们只是想抓我,你不应该卷进来。”他的语气里有一丝无奈。

“拜托,大哥,那你现在说这个也来不及了啊!”齐黑瞎知道张起灵是在怪他莽撞,但话说回来,族谱本来就是自己偷的。

“来得及。”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蹦出三个字来,像是做了最后的决定。

“什么意……”齐黑瞎话还没问完,只见张起灵脚尖轻轻一点,身子向后一仰,轻巧又优美地坠向那无边的黑暗。

齐黑瞎甚至都没来得及伸手拉他。

周遭的一切都被冰雪覆盖,白茫茫的一片,只有断崖是黑色的,像潜伏在地底的怪物张开深渊巨口。这个饥饿许久的怪物,终于迎来了一顿美餐,急切地将他吞入腹中。

齐黑瞎连滚带爬地扑向悬崖边,看到的只有黑,吞噬一切的黑。他一想到张起灵摔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,顿时恶心头晕,趴在悬崖边干呕了起来,额头上爆出青筋。

张家人也慌了神,全部都冲到崖边来。

一人说道:“怎么办?要不要派人下去搜救?”

“你疯了?”一个声音立马接道,“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?下面全是那个东西!活人下去全都会变成那样的!”

“那也就是说,王储现在已经……”那人随即噤声了。

“已经必死无疑了。”白玛的声音传到了齐黑瞎耳中,带着刺耳的得意。

他猛地抬头去看那个女人,果然,她望着深渊,脸上还挂着欣慰的笑容。

齐黑瞎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,怒火烧的他眼睛都红了,张起灵做错了什么事情呢?这么好的一个人,却在这种家族里,被当机器一样训练,最后还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害死!

“下去!”齐黑瞎突然跃起,用尽力气推了白玛一把,在周围人没来得及作何反应之时将她推下了悬崖,没有考虑自己会有什么下场,不过他也不用考虑了,因为他用力过猛,重心太向前,自己也跟着栽了下去。

*

回忆杀终于快要完了,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之前埋过的伏笔(我更太慢了dbq),最近感觉有点瓶颈期,比较痛苦,在想着换一换文风试试,反正还要继续加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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